文/詹傑
奔返於宜蘭台北的忙碌路程,「無獨有偶」的藝術總監鄭嘉音,一邊悉心構築利澤簡的國際偶戲村,一邊仍玩心不減地參與二0一三年飛人集社超親密小戲節,和陶藝家吳其錚攜手推出另類偶戲小品《陶氣》。兩廂傾軋之餘,嘉音的溫柔目光,亦靜靜守護著即將粉墨登場的年度製作《紅舞鞋》。
(無獨有偶藝術總監鄭嘉音)
前行在創作路上,奮力跨越第二個十年的嘉音,回望這一路旅程,每個記憶停駐的亮點,似乎都與夥伴們緊密相連。「其實大資最早是來甄選演員!」嘉音莞爾回憶,隨後我們都因腦中各自的畫面浮現,不約而同笑了起來。然而即使甄選結果鎩羽而歸,毅力驚人的大資仍然持續朝偶戲邁進,從工作坊學員、排練助理、導演助理等身分,不斷鑽研學習,讓自己具備更多能力。尤其讓嘉音印象深刻的是,大資錯過了光影戲培訓課程,卻願意在自己有機會做戲時,透過邊做邊學的方式,編導趣味動人的作品《鯨生》,嘗試用影戲的視覺畫面來敘說故事。
(無獨有偶團長大資)
大資今年執導《紅舞鞋》,媒合偶戲與踢踏舞兩種相對邊陲的藝術形式,背後卻承載著控訴社會不公,對抗主流價值的深沉提問。乍看之下,如此安排令人不解,然正因為少去了語言指涉,偶戲的隱喻便可折射至過去和未來,任何人類身處,或是將要迎來的動盪時代。如此實驗風格,也呼應無獨有偶長期以來的成人偶戲創作,一如今年準備再次搬上香港藝術節舞台的作品《剪紙人》,在看似尋常的鄉野傳奇之外,嘉音提出了更為深層的探討議題。
與大資相同,皆自《最美麗的花》開展合作契機的夢涵,也讓嘉音感到驚艷。「從完全陌生到現在游刃有餘,足以獨當一面,我看到夢涵的成長!」,嘉音驚喜說道。自二0一0年第一屆超親密小戲節《肌構》,兩人精彩激盪創意,運用生肉和秤盤操縱骷髏戲偶,展現黑色幽默與詩意,乃至二0一二年獨立製作兩廳院國際藝術節TIFA《降靈會》的作家幽靈戲偶,夢涵屢次蛻變,逐步從初始的舞台設計,晉身為新世代備受矚目的製偶者。細細檢視《紅舞鞋》,嘉音進一步肯定地說:「這次的戲偶非常精采,兼具美感與操作性。」除了機關眾多的猴子戲偶,半身大小的女主角凱倫,雖屬於杖頭偶類型,卻添加了更多肢體細節,加諸鏤空的軀體設計,不僅形塑視覺意象、便於操演,更引領觀眾運用想像一一補足缺失血肉,豐富角色內在面向。
幾次看排下來,嘉音聊起負責操偶的演員們,打從原先的僵硬、陌生、小心翼翼,移動腳部卻忘記顧及戲偶視線,到如今一步步探索熟悉偶的各種限制,因而能夠自由揮灑,彷彿連原先酷酷不想理人的凱倫,表情也隨之柔和起來,將最美麗的笑容投向自己。
談起自己現下的創作計畫,嘉音坦率說道:「如果身旁的夥伴沒有進步,我再做戲,也很可能會是以前的樣子!」為了要向更為廣闊的創作道路邁進,肩負現實壓力的她大刀闊斧地打造偶戲基地,竭力營造培育人才的良好環境。期待有朝一日,當彼此在創造偶戲的路途上相會,互放的光芒,能燃亮更為深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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