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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佳偶 齊聚台灣

(官網好讀版) 鄭嘉音 原文載於自由時報 1999 年 12 月 十多年以前欣賞法國香提偶劇團第一次來台演出,當時對於兩個水滴狀的海棉物體竟然可以展現出喜怒哀樂感到不可思議,而自己竟然為了他們之間的悲歡離合而感動落淚、心痛的感覺至今仍在。的確,在表演美學上,偶戲則是屬於一種「幻覺的藝術」:戲偶、演員、觀眾三者之間緊密交心,在演出中共同體驗生命的完成。俄國偶戲大師歐不拉佐夫在自傳中曾說:「偶戲表演是使無生命物轉化為有生命物的一項奇蹟,觀眾為物體展現出生命而感到驚喜,演員的喜悅則來自於賦與物體生命的過程。」正是這種生命的喜悅、存在的感動,讓我多年來悠游於偶戲創作天地裡。 偶戲的目的不在於模仿現實,而在於抽取角色精髓而加以誇張化。換個角度想,戲劇演員「演」一個角色,而戲偶本身就「是」那個角色,無怪乎有時戲偶比真人演員還容易令人信服。 一齣好的偶戲,可以分為戲偶設計製作和演出兩大部份來討論:在戲偶的設計製作方面,無論在造型、顏色、選用的材質、操作的功能性都要能符合演出需要。在演出方面,偶戲則是屬於空間和時間的藝術,戲偶的體態、動作的方式及節奏都是詮釋角色個性的關鍵。當然和其他環節如音效、音樂、舞台、和燈光的搭配也是為戲加分的重點。 偶戲的歷史也像舞蹈、戲劇一般,由宗教、儀式而發源、而後演變為王公貴族或鄉野民間的主要娛樂、直至二十世紀隨著現代藝術運動的興起而有了實驗性的變化。總觀當今西方的偶戲,幾個實驗性的潮流不容忽視的:一、形式的混用:一齣製作使用不同型式的偶戲甚至與其他藝術形式混合,例如香提偶便擅長結合舞蹈及舞台裝置。二、無物不成偶:偶的設計不一定要具人物或動物等特定的形象,可以是抽象形狀的組合,甚至鍋碗瓢盆都可當做偶來演出。三、對偶戲本質的挑戰:藝術家以偶戲虛實一線間的特質做文章,不但以人、偶同台演出,更有偶戲演員與自己操演的戲偶鬥智等的情節出現。 今年底到明年初的台灣舞台上,許多國際級的偶戲值得欣賞,「馬其頓國家兒童劇團」的『夢幻胡桃鉗』特長光影的運用,展現夢幻的氛圍,嘉年華會般絢麗的人偶造型,玩具兵與老鼠大戰時的撐桿偶也各有表現。莫斯科「我不拉車夫劇團」其實是其藝術總監「歐不拉佐夫」姓名的諧音,歐不拉佐夫是二十世紀偶戲史上的重要人物。『奇奇妙妙音樂會』是該團在國際間最著名的劇碼,角色個個鮮活逗趣,充分展現其藝術總監

“非常傳統”在美國─美國偶戲概述

(官網好讀版) U. S. Non-tradition An Overview of Puppetry in the U. S. 巴特、洛克波頓(Bart. P. Roccoberton, Jr). 美國康乃狄克大學戲劇系偶戲教授 (Puppet Arts Program, Department of Dramatic Arts,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 譯者:鄭嘉音 原文載於1999國際偶戲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在美國沒有偶戲的傳統 。這事實令人害怕卻同時也教人興奮。我們沒有大家耳熟能詳的角色或故事所帶來的一份安全感,也沒有既定的操作技巧或敘事手法。在文化、社會、或宗教活動上,沒有人期待會有偶的出現,更沒有與偶有關的慶典,但因此反而提供了很大的自由空間,讓人們創作新的角色、新的故事或是將舊故事新編。唯一能限制意念表達的,也不過是創作者個人的技巧或想像力極限罷了。反正沒有任何場合是特別為偶而設立的,所有場合也都適合偶的呈現。 在本篇文章中,我希望能向大家介紹美國偶戲的現況,以及它是如何發展至今的。要向大家說明的是,在短短的文章中我不敢奢望能巨細靡遺地談論美國的偶戲,其中必定會有所遺漏。如果各位有興趣多了解這個主題,我很樂意為大家介紹相關書籍。我將就個人觀察之所見所得,與大家分享。 原住民偶戲 在這塊新大陸還未充斥外國探險家及移民者之前,曾有關於面具及偶的原住民傳統。它們的功用主要在祖先崇拜、豐收祈禱、時間儀式(譯註1)、巫術或是疾病治療等。令人惋惜地,這些偶或面具像其它原住民文化一般,不是遭到忽略就是毀壞。如今我們還可以在紐約州的指湖(Finger Lake)看到西尼卡族(Seneca)的面具部落遺跡,或閱讀關於西元1900年以前,亞利桑那州侯匹族(Hopi)在儀式中使用偶的考古報告,而北太平洋沿岸部族目前仍留存有偶和面具的使用。但是由於空間阻隔、人為忽視、及自然消長,原住民傳統對美國今日偶戲的發展,幾乎談不上什麼影響力,直到最近才開始有學者或藝術家們正視這個問題,但要是早知如此也不會有今日的問題了。 歐洲的影響 第一批移民為了逃離歐洲的宗教迫害在十七世紀抵達北美的東北部,尋求實踐信仰的空間。他們過著極清簡的生活且不能容忍其他人有不同的信仰。他們的道德規範不容許跳舞、飲酒、遊戲及娛

偶戲概論

(官方好讀版) 鄭嘉音 ~偶戲表演是使無生命物轉化為有生命物的一項奇蹟,觀眾為物體展現出 生命而感到驚喜,演員的喜悅則來自於賦與物體生命的過程。~ ──俄國偶戲大師歐不拉佐夫  【幻 象 的 藝 術】  十多年前欣賞法國香提偶劇團來台演出,對於兩個水滴狀的海棉物體竟然可以展現出喜怒哀樂感到不可思議,而自己竟然為了他們之間的悲歡離合而感動落淚。俄國偶戲大師歐不拉佐夫在自傳中曾說:「偶戲表演是 使無生命物轉化為有生命物 的一項奇蹟,觀眾為物體展現出生命而感到驚喜,演員的喜悅則來自於賦與物體生命的過程。」的確,在表演美學上,偶戲則是屬於一種「 幻象的藝術 」:戲偶、演員、觀眾三者之間緊密交心,在演出中共同體驗生命的形成與完成。正是這種生命的喜悅、存在的感動,使 偶 具有獨特的親和力,因為觀眾在看的過程中 投射出自己的情感 ,與表演者、戲偶共同努力來完成 偶 的生命表現,這真假虛實之間的藝術著實令人著迷。 正如音樂、舞蹈、文學、繪畫之於它們的創作者一般,偶戲也是創作者用以和觀賞者之間 溝通的媒介 ,透過戲偶的設計和演出,可以展現創作者從生活中的體會、對世事的批判或對生命的歌詠。偶戲的表現特色不在於模仿現實,而在於 抽取角色精髓而加以誇張化 。如此更能使角色活靈活現,讓觀眾印象深刻。 偶戲的歷史也像舞蹈、戲劇一般,由宗教、儀式而發源、而後演變為王公貴族以至鄉野民間的主要娛樂。二十世紀隨著現代藝術運動的興起偶戲也有了一些實驗性的轉變:例如在一齣戲裡混合使用不同型式的偶戲、甚至結合舞蹈或多媒體等不同表演形式;或是無物不成偶,偶的設計不一定要具有人物或動物等特定形象,也可以是抽象形狀的組合,甚至鍋碗瓢盆都可當做偶來演出;也有藝術家以偶戲虛實一線間的特質做文章,不但以人、偶同台演出,更有偶戲演員與自己操演的戲偶鬥智的情節出現。 在偶戲的世界裡,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脖子可以伸長縮短的長頸鹿、肚子有窗戶可以打開的小丑、一百隻腳的章魚,任你馳騁無窮的想像在偶戲的舞台。輕輕地閉上眼睛,回想起小時候:手上套個手帕便能演出史豔文大戰敵人、或將洋娃娃當做妹妹般細心地餵奶、蓋被子來照顧、或是原子筆夾上一隻尺當做飛機耍弄,這般情感的投射與偶戲的精神完全相通。其實 演偶戲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能力 ,讓我們重拾這遺忘已久的記憶(技藝),盡情享受玩偶戲的樂趣。